为什么西方的文学家能与时俱进,在工业社会也能写出好作品?为什么中国的文学家始终写不好工业题材的作品?
在英语中,实施某种动作的人,与具有这种动作功能的机器,是由同一个词来表达的。例如sleeper(睡眠者;卧车)、stopper(停止者;制动器)……这种语言想象说明讲英语的人在某些情况下能把“机器”与“人”合一。这其实是欧洲的哲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发展的必然结果,是语言对现实生活的客观反映。
文艺复兴以后,欧洲的哲学家已建立起符合近代自然科学发展水平的机械唯物主义学说。这些哲学家根据当时最发达的科学——力学的观点,把动物和人都看成机器。法国启蒙思想家拉美特利最有名的著作就命名为《人是机器》。欧洲工业革命以来,在机械制造等生产部门,都出现了取代人手工劳动的机器。出现了新事物必然会产生新词语。这些机器的效能与人的手工劳动的功能相同。因而欧洲人普遍接受了“人是机器”这个观点,并创造了许多“机器与人合一”的新词。文学是现实的反映和理想化。欧洲文学家可以游刃有余地利用新词语表现新生活。
而中国始终没有发生本土的工业革命,没有大机器取代手工劳动的历史。尽管鸦片战争和洋务运动以后,西学东渐,并从欧洲输入了大机器,汉语中也出现了大量的外来词,例如:-ist(家,者);—ity,—ness(性,度)……但“…机器”与“…人”却始终没有合而为一。汉语严重缺乏反映工业社会新事物的新词。尽管中国文学家的悟性极好,但是面对机器大生产,面对城市化,面对现代化……这些新的事物,新的生活,由于没有和它们对应的新词语,只能是心知其美而口不能言。即使有人能勉强写出来,也是词不达意。无奈只能身子呆在现实,脑子再回到古代,去臆造、讴歌那些已被前人榨干了油水、写滥了的早已消失或正在消失的农业社会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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