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晖先生的《死火重温》,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北京第1版,2010年4月第1次印刷本,第404页正数第7行:
“自道光之季,迄乎今日,社会经济之制度,以外族之侵迫,致巨疾之变 (1)(字下的线和序号为黄智所加,下同),(2)纲纪之说,无所凭依,不待外来学说之挤(3)击,而已消沦(4)于不知不(5)觉之间……”这是陈寅恪悼念王国维自尽时说的话。
汪晖先生引用区区这么几十个字,就有五处和原文不符。我依据的底本是刘桂生、张步洲编的《陈寅恪学术文化随笔》,中国青年出版社,1996年北京第1版,1996年北京第1次印刷本。(1)处遗漏了一个“迁”字;(2)不是逗号,应该是分号;(3)不是“挤”,而是“掊”;(4)不是“消沦”,而是“销沉沦丧”;(5)“不”是衍文,原文是“不知觉”。可见,汪晖先生做学问的态度非常不认真,功力也不深。这里涉及一些古今汉语的差异等常识问题,限于时间,就不说它了。
汪晖先生在后面随即解释说:
“纲纪之说,无所凭依”,显然是说,“纲纪”不能独立地存在,它必须以特定的社会制度及其实践为依托。
这句话汪晖先生既没加引号或另起一段,也没做任何注释;其实,这句话不是汪晖的原创;这句话和上面的引文都出自陈寅恪先生的同一篇文章——《王观堂先生挽词序》;汪晖暗袭充为己见的陈寅恪先生那句话的原文为:
夫纲纪本理想抽象之物,然不能不有所依托,以为具体表现之用;其所依托以表现者,实为有形之社会制度,而经济制度尤其最要者。故所依托者不变易,则依托者亦得因以保存。
汪晖把“有形”改为“特定”,把“表现”改为“实践”。我不期然而然地发现了汪晖涉嫌抄袭的一个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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